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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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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西拖著丁權和鄧通達走了一段距離,快走到電梯口時,居光才後面追上來。

後者的目光落在地上被拖行卻宛如死狗一樣毫無反應的丁權身上,臉色變了變,又對上池西的目光,沒來由的就覺得心虛。

丁權在離火觀一眾長老中並不出挑,無論是實力還其他方面,遠比不上其他人,但他是丁遠的後輩。

幾十年前,丁遠突破退退隱眾人視線後,丁權的地位水漲船高,不然他也坐不上長老的位置。

居光硬著頭皮,“池道友……留步。”

池西停下來,也不說話。

居光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想到丁遠對池西的評價,對方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。

“池道友,丁長老他……”

“丁權連同鄧通達,為了活命,為飛僵套取同門魂魄,陷害丹霞觀觀主。”

“……”

居光沈默了一下。

池西冷眼看著他,拋開歸元派從道門除名的事情,就說丹霞觀兩年來被排擠,青木觀狗仗人勢,一個小道觀就敢和丹霞觀叫板。

整個道門誰不知道,這是四大道觀默許,又暗中支持的事情。

但打壓歸打壓,離火觀長老親自參與,加害一觀之主,卻又是另一回事。

池西:“你還要說什麽?”

居光:“……”

他暗恨其他長老借口住的遠,讓他出面阻攔。

到這個時候了,他們居然一個人都沒出現,完全做了縮頭烏龜。

居光倒抽一口氣,“道友還不知道道協怎麽走吧?我領道友過去?”

道協是道門辦事處,專門負責發放任務,以及處理各家道觀間各項事務的部門,像這類陷害同行,置人於死地的事情,也歸那個部門處理。

池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“行啊。”

居光松了口氣,又飛快走到池西前面為她引路,半句沒敢多說。

道協距離酒店也不遠,幾乎都是為了方便道門而設置的,打車過去只要半個小時。

居光領著池西,池西又拖著離火觀長老和青木觀觀主,一行四人引起了所有人的註目。

居光不敢停留,硬是頂著那麽多人的目光,直接轉入了刑罰科室。

裏面坐著一老一少,看到居光他們的組合,全都震驚了。

居光覆述了池西說的話。

兩人手一抖,把他說的話記錄下來。

池西在旁邊做了個補充,“四大道觀為一自之私,發動道門排擠同行,其治下無方,更有長老丁權親自參與,為私欲害人性命。”

這話……

兩人哆哆嗦嗦看向居光。

後者根本不敢反駁,兩人又顫抖著把這話記錄在案,只覺得自己的金飯碗快要保不住了。

池西又問,“記好了嗎?”

兩人趕緊點頭,“已經好了,調查後如果屬實,丁、丁長老和鄧觀主兩人的行徑會在道門中進行通報,同時被關進特殊牢獄中受罰,對離火觀和青木觀都除以閉觀一年的處罰。”

處罰還是沒變,當年她定下這種處罰就是為了實行連坐,個人行為與道觀行為掛鉤,讓道觀自覺束縛弟子言行。

池西挑眉,“行。”

兩人硬著頭皮,“在結果出來前,丁長老他們就暫時關押在裏面的審查室?”

池西這會兒十分好說話,轉手就把人交了出來。

又主動進行了個人信息登記以及對丹霞觀觀主如今情況的描述。

居光聽到丁權居然還找了傀儡師代替,而丹霞觀觀主如今魂魄虛弱,肉|身不見蹤影時,他的太陽穴一突一突,多年修養在崩潰邊緣——丁權怎麽會這麽愚蠢!

池西和居光登記完以後出來,就和居光一道回了酒店。

但池西轉身,往身上貼了張隱身符,就跟在家居光後面。

居光先是急匆匆回到他住的酒店,又想到了什麽,反而是先給瞿華打了電話,描述了丁權做的那些事情。

瞿華坐鎮道觀,不輕易出門,尤其是今年已經請動了丁遠的情況下,他還在道觀裏等消息。

沒人敢告訴他,丁遠落敗的消息。

瞿華聽到丁權做的那些事情,沈默了一下,“他現在還在道協?”

居光應了一聲。

瞿華只說自己知道,而後就掛了電話——他知道丁遠對丁權平日裏沒有太多照顧,但丁權卻是丁家多年來唯一的男孩,丁遠不可能放任丁家絕後。

他想了想,還是給道協打了電話。

池西在聽完居光打電話以後,就轉身回到了道協,整個道協根本沒人能發現她的存在。

“你看看清楚。”

池西拎起白墨,讓他能看的更加清楚。

白墨死死盯著幾個人走進審查室,小心翼翼地把丁權給叫醒,只說會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鄧通達的身上,他可以先走一步,但最近的日子,他盡量還是不要出現在人前。

丁權滿臉陰狠,毫不猶豫的點頭,“把他給……”

他做了一個滅口的動作。

只有死人才不會洩露秘密。

池西看事情進展的差不多了,擡手輕輕拍了一下。

鄧通達身體一震,一下子從桌子上站起來,他就沒有完全陷入昏迷,只是整個人處於無法動彈的狀態,不能說話而已,但丁權的所作所為,他卻能感知的一清二楚。

丁權這個賤人!

鄧通達地撲向丁權,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,一把掐住丁權的脖子。

兩人從審查室一路撕打到了道協大廳。

正巧把雙方做的那些事情掀得連老底都不剩了。

驚呆了在道協裏排隊辦理事情的道門弟子。

專門趕來撈丁權的兩人:“……”

池西冷眼旁邊,又拍了兩下手,原本撕扯掐架的丁權和鄧通達兩人同時陷入昏迷,沒一會兒就在昏迷中出現驚恐、謾罵,到後面就變成了痛苦的哀嚎。

兩人又陷入了對古墓的幻境之中。

只要他們還活著,他們每隔12小時就會陷入一次被飛僵吸食魂魄的幻覺,親身經歷這種痛苦。

池西沒有繼續待在道協,直接帶著白墨回到了酒店。

她沒有去找童儲義,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
白墨一直都沒有開口,陷入了詭異的沈默之中。

池西也不管他,隨意靠在沙發上。

過了好一會兒,白墨才勉勉強強站起來,走向門外。

“你去哪裏?”

“我去把飛僵給滅了。”

白墨倔強的沒有回頭。

池西笑了笑,“飛僵是要處理,但你都看明白了嗎?”

白墨附身的紙片人抖了抖。

他豈止是看明白了,只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被離火觀給丟盡了,不好好修身養性,專門做這種排除異己的勾當。

甚至包庇觀中弟子胡作非為。

離火觀……怎麽就成了這樣?

他想到每年都能收到的離火觀在祭祀時的供品,一年比一年奢華,歌功頌德,講述道觀歷年來的清廉,絕口不提他們都做了什麽荒唐事情!

他越想越是生氣,恨不得現在就把離火觀的瞿華給拉過來打一頓!

這股氣在心裏越憋越多,怒火中燒,甚至連他的魂體都產生了一陣波動,差一點就要變成厲鬼。

但也就是差一點。

在關鍵一刻,白墨的魂魄被池西一棍子從紙片人裏面打了出來,等他反應過來時,自己已經在池西的鬼蜮裏面了。

白墨猛地清醒過來,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成了厲鬼,心裏一陣後怕,但下一秒,他就被池西一棍子上挑到半空中,魂體傳來的疼痛感比之前挨打的時候翻了好幾倍,痛到他根本無暇去生離火觀的氣。

池西棍棍打在他的魂體上,“既然你知道錯了,那離火觀的這頓打,你還是得受著。”

白墨:“……”

他痛到滿地打滾,魂體幾乎滾遍了池西的鬼蜮,要不是哀嚎聲不會傳出鬼蜮,整個酒店上下都能聽到他的痛呼。

一頓打以後,白墨的魂體反而凝實了很多。

他麻木地看著池西。

池西手裏的棍子是用雷擊木做成的,觀觀附身在上面時,又承受了九天雷陣的淬煉,她用這根棍子打白墨,卻是在同時用雷電淬煉了他的魂體。

白墨張了張嘴,不明白池西為什麽這麽好心。

池西冷眼看著他,“你不是那頭飛僵的對手。”

白墨:“……”

要是先前,他指不定怎麽生氣,覺得池西在嘲諷自己,但此刻他心裏卻生出一種羞愧的感覺。

白墨從出生起,便因為天賦出眾,就成了離火觀觀主的親傳弟子,到後來,他就成為離火觀的觀主,直到壽終正寢,他這輩子都是在被人捧著的。

從來沒有人像池西這樣,動不動就是一頓打,上來團建才一天,他就挨了不少打。

白墨心裏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,無數的酸澀湧上喉嚨口,眼睛更是酸脹的厲害,他眼睛一熱,一滴眼淚珠子從他眼眶裏滑落。

下一秒,一根纖細的指尖就把這敵淚珠子接過去,更是細心的用靈氣包裹住,不讓它揮發。

“竟然是鬼眼淚!”

池西難得露出一絲驚喜。

白墨:“……”

所有的淚意和感動在這一刻消失無蹤。

他正想說點什麽,房門被人敲響,他瞬間感知到外門站著的是唐志毅他們三人,連忙掄起袖子擦了擦臉。

池西嗤笑,“你就是個紙片人,眼眶是不會哭紅的。”

白墨:“……”

他沈默著看著池西走過去開門。

唐志毅他們三個人探頭往屋子裏看,見白墨的魂體完好無損,就是紙片人破爛的不成樣子,每個人都松了一口氣,在地府這麽多年相交下來,他們也知道白墨的性子,說白了就是被人捧的心思單純,根本沒有什麽別的心思。

要真是被池西打出什麽好歹來,他們還覺得怪對不起白墨的。

邊興業也沒問白墨挨了多少打,只說自己算出了丹霞觀觀主的肉身方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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